在這樣一個饑寒交迫的季節,寫這樣的一篇文章,不知道是為了平復內心的恐慌,還是為了抑制人性的貪婪?或者兩者都有吧!書上說,人越是貧窮,越容易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而越是富足,越會變的理性和冷靜。據說寫文章可以療愈,把自己糾結和煩惱通過文字的形式呈現出來,可以起到緩解和減壓的功效。 最近幣價一路下滑,遠遠超出了人們的預期。很多人又要質疑當初的選擇,區塊鏈以及數字貨幣不過是人們炒作出來的繁榮,自己搭錯了車,隨了大流。真實情況是這樣嗎?只要是了解區塊鏈技術,懂得區塊鏈原理和底層技術,就會明白比特幣是有未來的。此物一出,天下必變。 只有那些對區塊鏈技術不甚了解的人,進入幣市撈一把,匆匆撤人的人,他們是怎么也不會看到數字資產的春天。即使看到了,那也是別人的春天,與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關系,到時候,只會仰天長嘆,并且不斷幻想,如果自己也能堅持到現在,說不定已經超過大多數人。 就像現在幣市里這群饑寒交迫的人,雖然寒冷,但還有希望。希望就像那微弱的燭火,已經非常的孱弱,一陣微風就能把它吹滅。越到最后的時候,越是需要用心守護。抱團取暖,相互安慰,繼續前行。投資本來就是一段不甘平凡的人生,不經歷風雨,如何能見彩虹? 今天重讀笑來老師《韭菜的自我修養》,別有一番滋味。因為季節變了,因環境變了,整個經濟形勢變了,自己的思想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現在再來看這本書,以前沒有悟透的道理,現在變的明了起來。雖然老師講的都是投資,但大都是宏觀的方向和對現狀的分析,需要理解,吸收,并轉化成適合自己的東西。 不得不承認,老師具有上帝的視角,看問題看的如此透徹,清晰。并且能一針見血的指出投資中普遍存在的問題和心里偏誤。根據當前的現狀,結合笑來老師的觀點,我談談自己的想法。 針對不斷下滑的幣市,我們為何如此恐慌?我到底缺的是什么? 幣市的寒冬早在炎熱的夏季已經到來,隨著國內國際經濟形勢的進一步惡化,持續降溫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之所以恐慌,是因為我們不了解經濟周期;之所以恐慌,是因為自己資產在不斷的縮水;之所以恐慌,可能來自各種截然相反或者矛盾的信息,有的說幣市要崩盤。有的說已經跌到了底,正是加倉的最好時機。因為我們不知所措,所有才會恐慌。 先說說我們這些已經入市的人,特別有兩年以上投資經歷的人,手里的現金基本上在前幾輪就已經完成加倉,即就是有,也所剩不多。而現在無疑又是大好的時機,難免糾結會痛苦。雖然說實力上各不相同,但所處的現狀是相似的。那我們到底缺的是什么?無疑是耐心。 雖然我們并非大師,但你如果看很多大師的投資投資書籍,了解他們的投資思想,你就會明白,他們都有一個相同之處,在機會還沒有來臨之前,他們具有常人無法企及的耐心。 只要品類是正確的,方向是正確的,設置了一個三年或者五年的等待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誰愛急誰去急,反正他們不急。有些時候,耐心勝過實力。 如果你現在和我一樣,已經沒有子彈,最好的辦法是轉移自己的視線,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反復無常的價格上,因為投資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干,那一項都比投資重要,比如教育孩子,比如自我成長,比如關注健康,比如做好本職工作。只有投資以外的工作做充分了,不但對投資是一種保證,決策的時候,也會更加客觀和理性。所謂功夫在詩外,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把所有的幻想,從你的大腦里拿掉,過去無論成敗得失,都已經過去,你應該關注當下,而不讓過去成為現在決策的參照。 如果在那個價位出手,或者在那個價位再等等,今天可能會........。截止現在,我也偶爾會生出這樣的想法。除了抱怨,除了怨天尤人,讓自己牢騷滿腹,好像找不出任何好處,反而會再以后投資中,增加自己的心里負擔。心里想著抄底。但誰知道到底何時才能到底,什么樣的標準才是真正的底,即就是投資大師,也很難清楚。 不要想著到底時再抄底,應該給自己設置一個自己能接受的心理區間,一旦降到那個心理區間就分批加倉。如果跌破那個心理區間,也別后悔,更不要幻想,而是理性接受。以前無論輸的有多慘,熊市加倉就是在降低成本,減小損失,提高自己的收益。當這一切都完成時,剩下的事情留給時間慢慢發酵。 “其他時間按兵不動,只在市場算錯賬的時候下重注”和“定投”之間那個更適合自己?如何區分? 我是第一次在《窮查理寶典》里看到“下重注”這個概念,不明覺厲。感覺大師和我們普通人想的就是不一樣。后來又在《聰明的投資者》里看到“定投”這個概念,感覺這完全是兩個相悖的概念,猶如矛和盾。但兩種方式看上都有道理,究竟哪個更適合自己?首先先要對自己有個很好的定位。 對于像查.理芒格那樣的投資股神,投資就是他們的工作,就是他們唯一的事業,并且他們手握巨資,所以他們更看重長期,或者一兩個非常重要的機會。甚至去用“考勤卡”降低自己的交易頻次,眼睛只盯著市場算錯賬的機會。“下重注”,這個方法更適合職業投資人。 而“定投”看似資金量不大,無形之中卻拉長了時間,平攤了風險。無論是保守型投資者或者是一般投資者都應是最優的選擇。最近,很多人看到幣價一路下跌,感覺是加倉的好機會,有的人開始借錢,開始貸款,開始抵押房產,想要熊市加倉,牛市打個翻身仗。即就是在一個項目確定后,依然有50%的風險存在,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能自斷后路。 截止現在,我依然覺得,既然投資是一輩子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在一兩局上定輸贏。收益有多大,風險自然會有多大。既然是投資,在任何時候,都要學會保存實力。也就是始終為自己留出一部分保命的錢,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拿出來。畢竟投資是一項需要長期不斷打磨的能力。一旦不慎,被清除出局,就會長久在思想上留下陰影,再要入市就沒那么容易。 不知道別人如何區分職業投資人和普通投資人,我是用資金多少區分兩者的不同。如果所投資金超過50萬人民幣,才稱得上的職業投資人,50萬元以下統統稱為普通投資者。因為金額相對太小,且無法短期獲得較高的現金流,大部分人的資金來自固定的工作。所以定投,不僅適合保守型投資者更適合普通投資者。 大師們的投資觀點沒有什么問題,但適不適合我們普通人,要根據自己的具體情況而定。每個人的成長環境,資金的數量,以及文化教育,投資知識的積累,都不盡相同。所以根本沒有一套普適的策略,能適合所有的人。在投資上,別人的東西可以借鑒,但絕對不可以死搬硬套。 無論是牛市還是熊市,都要守住最后的底線,不能用加杠杠,或者做空這些急功近利的做法,把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任何時候,投資都不會是生活的全部,而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們應該好好生活,因為生活最重要。把自己留在牌場上,不作惡,不冒險,始終用一顆平常心對待生活和投資。是過冬的最好方式。 原創: 高原麥客 麥客隨筆 +10我喜歡
劉興國 一 “惠蘭,你不該啊!……你為啥要這樣離開我們呢?……”一個30多歲的男子摘下被淚水模糊了的眼鏡,用衣角輕輕擦拭著,發出泣不成聲的喃喃自語。 “媽媽!媽——媽!!我要我的媽媽!!!”男子身旁6歲光景的男孩撲在死者身上,聲嘶力竭嚎啕;4歲上下的女娃抱住男子的雙腿,不停搖晃:“爸爸,媽媽她怎么了?她怎么不理睬我們?……”一時間,小屋里嗚咽四起,長嘆短吁連成一片。偶然路過此地、不明事因的我目睹此情此景,也不禁鼻酸眼濕。 根據一般經驗推斷,這不是正常死亡,其中必有蹊蹺。 受到同情心和好奇心的雙重驅使,我產生了要弄清這個女人死因的念頭。趁滿屋人都在低頭嘆息、擦淚的當兒,我就著人縫仔細觀察死者一番: 她一頭烏黑發亮的運動式短發,柳眉下杏眼微睜,略顯蒼白但俊秀端莊的臉龐、薄薄的嘴唇和線條型、給人一種雕塑般秀氣感的鼻子,構成了她美麗異常和潑辣健壯兼而有之,極自然融為一體的姣好容顏。 特別引起我注意的是,她那雙似睜似閉的眼睛里流露出彌留之際悔恨、羞慚、痛苦、留戀融匯交織,復雜微妙的內心世界。 不看則已,一看我更不明究里了。歷來自信,多少懂點心理學的我,推理分析良久,最后還是莫名其妙,無能為力地低下了頭準備離去。 當我離去前最后一次向死者投去同情與探究的一瞥時,她的整個形象魔術般地在我腦層的記憶膜里顯現了,我在往事的瀚海里看到她的娉婷身影……我敢肯定,她活著時我至少同她見過一面,可惱一時怎么也想不起再具體些的情況了,我的腦子讓這個謎團給迷住了。 搜盡枯腸也沒用,漸漸地,我忘記了周圍的一切,頭昏了、身子輕了,在云霧繚繞中東游西逛起來…… 二 記不起過了多久,我覺得清醒了一些,就是不明白自己此刻身在何處。管它嘞!我只顧再次陷入沉思。啊,皇天不負苦心人,后來我終于想起來了:記得那大概是在一年前…… 那天,我到紅光公社去了解人口增長情況順便辦點別的事情。 紅光公社分管知青招工事務的副書記趙淵天是我初中時的同學。在校時,我對他沒有多少了解,只知道他比我大一歲,還比我低一級。我們的相識借助于一次偶然事件:一天清晨,我在我們女生宿舍外不遠處撿到一個錢包。我很好奇,趕緊打開一看,里面的東西可豐富啦——有50多元錢、這個票那個證的,還有女電影明星的頭像彩卡等等。不用說這是一個家庭十分富裕的主! 當我根據包內的相關資料進行綜合分析后,準確地找到他時,他竟還沒發現自己丟了東西。在我詢問他的姓名時,他回答說:“本人姓趙,就是天下第一姓,趙錢孫李的趙;名‘淵天’,淵是知識淵博的淵,天是天高任鳥飛的天。”說著,手還往天上一指,像是怕我聽不懂似的。聽了他的解釋,我總感到有點不對味。只聽他說:“請問你找我,有何見教?”這時我才想到用這人很“酸溜”也很“繞舌”來在心底評價他。待我說明來意,他忙在口袋里亂摸一通,完全失去了剛才做作出來的風度翩翩。見狀,我忍不住笑出聲來,自知失禮,便將錢包塞給他后,抿嘴轉身匆匆離去。 不久后,我畢業了,就沒與他再見面。近幾年由于工作關系,和他接觸多一些了。但都是公事公辦,加上他對上級機關的人都蠻尊敬,所以我對他除了一點原始的“滑稽感”外,就不存在其他什么不良印象了。 到了紅光公社大院,我在辦公區居然一個人都沒找到,不由得著急起來,還有點生氣。經打聽,原來,最近公社干部有的到區里開會去了,有的在各大隊蹲點,現在只有趙淵天一人在家主持工作。我問清他在院內宿舍區的具體住處后,徑直跑去毫不客氣敲開他的門。開門的是個30歲左右的短發女同志,漂亮的面孔被心事重重的陰影所籠罩,可能是因睡眠不足,眼底呈現一抹偏暗的玫瑰色,更增添了她的嫵媚秀色。 進到里屋,我首先看到桌上有一大包報紙包著的什么東西,等我的視線再低一些,看見趙淵天正襟危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看報。 他別致的大包頭被窗外射進的陽光照得閃閃發亮,頗為耀眼;上身穿一件“軍用的卡干部服”;下身是一條我說不出名字的高級料子褲子,褶線清晰分明,畢挺畢挺的;待走近一點,見他手上夾的是帶過濾嘴的“鳳凰牌”香煙。 多年后與他這樣初次見面,他的穿著打扮給我的總體印象是:作為公社一級基層干部,似乎顯得有些奢侈,不夠樸實。 這時,他估摸著進來的人已走近,方才抬起頭。一看是我,立即不知是真心歡迎嘛,還是感到太意外所致,只見他有些神經質的“騰”地一下站起來,稍微愣怔一下后朝我嚷道:“是什么風把老同學你吹到我這小廟里來了?”夸張的熱情,暴露出大為不安的神色。 見狀,我沒馬上回答他,而是用略帶審視的目光看了一眼開門的那位女青年,老趙見狀忙對我說“哦,忘了介紹。這位是紅旗大隊知青點的小黎同志,這位是……” 沒等他說下去,我向小黎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是縣公安局的,叫徐蒙。”她向我微微一笑后,就一聲不響退到一旁。 就座后,我道明來意,老趙這才使人難以察覺地舒了口氣,接著用冷水鍋里發熱氣般的客套話跟我又寒喧起來。 被涼在一旁半晌的小黎,幾次欲言又止,這時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我在這里要影響你們談工作吧?要不我改日再來?”嘴上說出的雖然是 “改日”,身子卻只微微欠了欠,明顯表現出并不甘心就此離開的情形。 我看在眼里,估計她有事還沒來得及與老趙談。我知道紅旗大隊與公社有10里之遙,她來一趟不容易,于是對她說:“不不不!按先來后到也該我等一會兒。這樣吧,我到外間看會兒報,你們先談。” 小黎感激地望著我,真誠地說:“這樣就要耽誤您了。” 我又以目光“征求”老趙的意見,從他那說不準是什么期待被人破壞后怏怏不樂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對我的不期限而至很是無奈。 我抓起桌上的幾張報紙往外間去了。 本無心看報,我索性操手、閉目養起神來。 這時,從里間傳來小黎壓抑不住的高音:“趙書記!我的事你們究竟研究過沒有?上面有政策,我又符合條件,現在大隊也同意了,公社為什么還老是卡著?”連珠炮似的發問里透露出明顯的憤懣。 “小黎,不要激動嘛,公社怎么會卡呢?我與你一樣為這事著急,可是招工這樣的事既復雜又具體……”大概因為復雜具體的事一下難以說清,好久都聽不到他的下文了。片刻后才又聽到他說:“再說,你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單位也不好聯系。不過,我再盡量幫你想想辦法,現在的關鍵是要先落實一個接受單位。心慌吃不得滾粥,慢慢來……” 老趙的聲音透著耐心與委婉,越說越低,聽力極好的我也沒聽清“慢慢來”的后文是什么了。 “既然是這樣就全靠您啦。那我回去了,您忙。”過了很久,聽到小黎這樣說。 接著響起腳步聲,突然又停下來說:“請您有時間到我們那里去玩。” “好,好!一定,一定!”后面是老趙的聲音。 老趙送小黎出門,我也起身客氣了幾句。 小黎走遠了,老趙還在后面說:“你放心……我一定……你也抽空常來看看。”他長久地凝望著小黎的背影,似乎忘了身后還有我的存在。 我故意輕咳一聲,他尷尬地回過頭,接著用深有感觸的口吻說:“唉,她的境況實在值得同情,一人拉扯兩個孩子,具體困難確實大啊……” 他說得無意,我聽得一愣。“一人拉扯兩個孩子”?年紀輕輕,怎就一人? 我回憶到這里,好象事情就發生在剛才:小黎急匆匆趕路的身影就在我前面不遠的地方,我竟拔腿向她追去。 追呀,追呀,不知追了多久,也不知追到什么地方了,突然,我看到即將被我追上的小黎雙腳騰空,飛起來了。我正驚奇,要喊喊不出聲,那知這時我也腳底生風,暈暈乎乎飄上了天…… 三 我好象是睡了一覺,做了個夢醒來,雖說回味起先前騰云駕霧的感覺還怪興奮的,但我還是弄不清此前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它!現在我反正認定剛才躺在床上的死者就是在紅光公社趙淵天家里見過的老知青,而且不知怎么就斷定她叫黎惠蘭,我的好奇心渴望得到滿足,同情憐憫之心也隨之加倍燃升。 懷著“這次一定要弄出個水落石出”的決心,我雙目一閉,悄聲念禱“快回到原來的地方去吧”——我不知自己還有這一手——果然靈驗,只一小會兒工夫我就如愿以償飄落在停放尸體的屋子外面了。 怎么搞的?記得離開這里沒多久,這里的情境怎么就全變了?剛才擠滿鄉里鄉親的現場,現在安靜如夜,連門前樹上那許多嘰嘰喳喳的麻雀,現在也一只都不見了,我嗅出一股神秘的味道,不免有些膽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最終,我還是打定主意,壯著膽子深入到里面去探個究竟。 一條腿跨進門坎,里面的場景駭得我目瞪口呆:屋里除了剛才(現在我只能說我的感覺是剛才)是死人的那個黎惠蘭正在默默地操持家務外,沒有第二個人了。我害怕地想,今天恐怕是撞到鬼了,想到這點,我拔腿就想逃之夭夭。 “徐大姐”這時聽到死而復生的她明擺著是在對我說“你不要走,也別害怕。我既不是以害人為業的鬼,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神,我只不過是黎惠蘭的靈魂。我清楚你的來意,所以想向你訴說一下我的死因,了你一愿。也算是對你這樣同情關心我的好人表示感謝,請進!” 聽了她的話,我明白逃是逃不了的,況且她絲毫沒有要加害于我的意思,而是把我當成好人和知己在對待,再說這不正是我的迫切愿望嗎?不妨遵命而行。但一定要掌握一條:不與她答話。小時候聽大人講過,當你遇到“鬼”時,只要不與之答腔就無大礙。 待我走進屋里,她回過頭來沖我苦苦一笑,這一笑,使我那顆緊繃著的心一下子松弛了不少。我這才敢仔細打量她:面貌還是同生前一樣美麗動人,只是憔悴、憂郁多了。 我坐下后,她便視我為無有地滔滔不絕講述起來。 我茫然地靜靜聽著……可是聽了好久,就是聽不明白她在說些什么…… 忽然,有人敲門,我不知所措,便將目光投向黎惠蘭的靈魂,我又為之一驚:夢幻般地發現她身上發生了神奇的變化——剛才分明是藍卡嘰布的上衣,頃刻間變成了方格呢布春裝;憔悴憂郁的面龐也明顯地紅潤多了,一下子年輕了不少。她起身向門口走去,我慌忙伸手想去攔住她,可是我的手被有力地彈了回來,而她卻若無其事,繼續向門口走去。我惶惑之余,猛然品味出“靈魂和想向你訴說”的含意。 我誠惶誠恐地閃到一旁,迷迷糊糊地觀看著事態的發展。 四 門開了,進來的是趙淵天。 黎惠蘭的臉由疑惑變為驚喜,趕緊把趙淵天讓進屋里。看座、遞煙、倒茶,忙個不停。 “您今天怎么有空光顧敝舍?”她毫不掩飾流露出希望得到好消息的笑臉,又不便“直問”,故略顯幽默、盲目高興地來了個“曲問”。 趙淵天悠然自得地吐了一個煙圈后,回答說:“今天公社估計沒多的事,就趁這個十五號你休息,特地來看看你,嗯?不歡迎?” “不敢當,不敢當。您大駕光臨,哪有不歡迎之理?”黎惠蘭竭力做出落落大方的樣子答道。 “有來有往嘛,你說是不是?哈哈哈!”他說笑著,從隨身攜帶的漂亮公文包里往外掏著什么。搗鼓半天,從里面弄出些水果糖來,問:“咦,孩子們呢?” “到外面玩去了。喲,還讓您破費……”黎惠蘭感激地說。 “值不得說。”趙淵天似笑非笑,話鋒一轉說“另外,你的事有點希望了,特地來告訴你一聲。” 黎惠蘭用手搔著耳腔,好象在說“有點希望?是不是還有‘到時候研究’、‘盡量解決’之類的話?這些我都聽得耳朵起繭了。”這時,她又想起兩年前什么手續都辦好了,公社一紙“停辦”的通知,就又拖到現在的往事…… 她半晌沒吭聲,過后還是強作歡顏地感謝了一番,熱情可是大不如先前了。 她在心里琢磨,他專為這件事來恐怕不是本意吧?常聽人說,他們這種實權在握的人物是吃慣了的嘴、跑慣了的腿。黎惠蘭眉頭一皺,問客殺雞道:“您今天就在我這里吃晚飯吧?”她加重了“晚”字的語氣,本來想巧妙地運用一下這可起到逐客令作用和口頭人情效果的問話,等待“不早了,不用了,我坐一會就走”之類的回答。 因為,今天雖說是“逢休日”, 她一早起來忙到現在,整整洗了大半天的衣物,其實比出工還忙、還累。哪曾想弄巧成拙,趙淵天沒有半句推辭之意,滿口應承道 “嘿嘿,這敢情好,我們也好多說說話!” 黎惠蘭話已出口,只有假戲當著真戲演。她想今天累一點就累一點吧,反正遲早至少要請他一次的,趕晚不如趕早,說不定這頓飯后,真來個立竿見影呢! 黎惠蘭美滋滋地這么想著,身上好象也輕松了一大截,她動手忙乎起晚餐來。 飯做好時天已黑下來。黎惠蘭把菜擺上桌端詳著,自言自語道:“呀,忘了去打斤酒……” 這時,只聽趙淵天說:“嗨!我也差點忘了,我包里剛好有一瓶好酒。” 黎惠蘭心中慶幸僅剩的五元錢節約下來了,嘴里卻含糊地支吾道:“這怎么好呢?……” “這有什么不好的?這么一桌子好菜,沒有好酒,哪不是紅花沒有綠葉配嗎?”趙淵天如是說著,眼不錯珠地在黎惠蘭身上轉來轉去。黎惠蘭忙得根本無瑕顧及和品味趙淵天的話。 有了酒,黎惠蘭不顧趙淵天的再三阻攔,執意讓兒子去把常給她各種幫助的鄭大伯請來陪酒。 席間,趙淵天勸黎惠蘭也喝點,開始黎惠蘭以不會為由不肯喝,趙淵天激將她說:“你主人都不喝,叫我們怎么喝?”鄭大伯嘗了一口后問:“這是什么酒?是甜的,不燒心。小黎子,你也陪趙書記喝幾口吧。” “是竹葉青”,趙淵天明知此酒有后勁,卻補上一句“不醉人”,并起身找杯給黎惠蘭斟酒,儼然成了這屋里的主人。沒奈何,黎惠蘭只得接受一杯陪他們喝起來。 酒過三巡,鄭大伯的孫子小鎖柱慌慌張張來喊他爺爺回去,說是他妹妹突然病了。黎惠蘭知道,小鎖柱的爸爸出外工不在家,遇到這樣的事,她本來也應該一起去給小鎖柱的媽搭把手、壯壯膽的,無奈屋里還有這么一個無動于衷,還不能怠慢的“貴賓”。 鄭大伯走后,趙淵天的話更加多起來,東扯西拉不著邊際;趁著醉意越發放肆。 黎惠蘭又累又煩,對趙淵天不停勸她喝酒厭煩不已,想早點把他打發走。她覺得自己剛才喝的不算少了,好像也沒有什么不適反應,又聽趙淵天強調這酒跟葡萄酒差不多,她想借酒驅煩,便帶氣逞能地一連又喝了幾杯。 趙淵天更是一個勁地相勸。 這時,兩個孩子早已吃完,困了,鬧著要睡,黎惠蘭把他們安頓睡下后又無可奈何地來到桌邊。 經過一番周折,她感到酒在不斷往上涌,頭昏腦脹,很有些醉意了。 趙天淵則滿臉油光,又來連勸帶灌地把一瓶酒干完,她睡眼惺忪地說:“不能再喝了,要醉的……” 他見她已有八九分醉意,瞪大酒色淘虛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嬉皮笑臉地說:“沒關系,人生難得幾回醉啊,今天咱倆不妨一醉方休” ………… 趙淵天的卑劣行徑激起我滿腔憤怒,我使盡渾身解數,一直在拼命阻攔,大聲叫罵。無奈,他對我的激憤完全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看來,不是我著了魔,就是他著了魔,要不就是我們都著了魔。 我氣得暈頭轉向,憤然出門。沒走幾步,從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奇怪,這不是黎惠蘭的聲音嗎?我止步仔細聽,斷定確實是黎惠蘭的聲音,與剛才所不同的是,此刻她像個局外人廣播員一樣,在字正腔圓、聲情并茂地朗誦著一篇小說似的,我好奇出神地往下聽著: 后來我就什么也記不清了……等我醒來,感到口干舌燥,胸口悶得慌。以為是被子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便伸手去掀——“呀!”我大叫一聲,因為手觸到的不是被子……這一驚嚇,我的酒醒了,心中也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時一只手捂住我的嘴,黑暗里發出一聲低而充滿殺氣的“別叫!”聲。 我摸索著拉開電燈,狠狠朝那畜牲煽去一記重重的耳光。 待我又要叫喊,他露出野獸般勝利者的得意,揉著被我打紅的面頰,冷笑著威脅我道:“不要叫!你不要把孩子們弄醒了!你放明智一些,鬧出去對你沒有半點好處!要知道這是在你的屋里,又是在你客客氣氣請我吃了飯、喝了酒以后發生的事情。嚷出去,我大不了挨幾句批評,至多得個不疼不癢的處分,可現在的情況還不致于這樣,我完全可以說你為了達到被招工的目的,拉我下水,又有誰不相信呢?不如這樣神不知鬼不曉的,有什么不好?再說,我確實是打心眼里喜歡你……”說著說著,他伸出胳臂又想來摟我。 我不知哪來的那么大勁,把他一推,他便“撲通”一聲倒到床下。“你這衣冠禽獸,無恥的流氓!你,你跟我滾!”我氣得渾身發抖。 他從地下爬起來,死皮癩臉地說:“你在氣頭上,我不見你的怪。不過希望我們以后常來常往,一朝肌膚親便值百日恩嘛,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一聽,被侮辱撩撥起的火焰直往上竄,不顧一切地跳下床,抓起一把鐮刀就要砍,他一看不是勢頭,忙抓起衣褲就往外逃。 我一陣眩暈,無力地倒在床上。 我的心碎了……葉順啊,我沒有臉再見到你。 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與葉順初戀時的幸福回憶、離別的痛苦、團聚的歡樂,酸甜苦辣匯成一股兇猛的洪流,無情地沖擊著我那顆脆弱、痛苦的心。 在火熱、艱苦、愉快的農村鍛煉期間,我同一起下鄉的高三男生葉順產生了愛情。共同的信仰、理想、志趣和愛好,像一條無形而有力的紐帶將我們緊緊地聯系在一起。友誼的種子經過思想的泥土、感情的水分和陽光、相互了解的肥料的孕育催長,開放出了美麗無比的愛情鮮花。 我們經常在一起討論今后的生活,憧憬美好的未來,我們那顆年輕而又單純的心陶醉在愛情的烈酒之中,忘記了世界的廣大復雜,忽視了人生道路的坎坷崎嶇。我們雖然也設想過很多生活的艱難,唯獨忽略了現代“牛郎織女”的不盡煩惱、辛酸以及難以克服的種種困難。 我們過份地相信和依賴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葉順,先前是我的天真、幼稚和單純拖累了你多年,現在又因我的趨炎附勢和不設防損害了你的尊嚴。 我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姓趙的,要去控告他!我不顧一切地沖出門,約摸走了一里路,寒冽的夜風把我發昏發熱的頭腦吹得清醒了許多。 我這是要上哪里去?上公社嗎?笑話!到縣里?就這個時候這個樣子去? 我的腳步放慢了,姓趙的得意話語又響在耳邊。天啦!我哪兒也不能去!他反咬一口,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那不是捉雞不成反蝕把米嗎?我自己都沒什么,撲騰幾下后可以一死了之,可葉順在世人眼里……還有兩個沒了娘的孩子怎么辦? 啊,我究竟該怎么辦?我需要冷靜地想一想。不為我自己,也要為他們爺兒仨著想。 我一個勁想擺脫農村,除了證明我不比別人差之外,不正是為了孩子們嗎?說句老實話,農村的辛苦勞累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算不了什么。可怕的是辛勞一年后,年成好,還有些收成,一旦攤上天災人禍,還會倒欠隊里若干。還有,分糧分柴沒有勞力弄不動,孩子病了急死人、大人病了無照應等等意想不到的困難。雖然也有不少好心的鄉親們伸出援手,但人家都有自己的家,更何況每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還有葉順所在部隊組織的關心照顧,可是很多時候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生活上、經濟上的困難都可以克服,心靈上、精神上的空虛和煩惱就不那么好對付了。 頹廢折回的路上,我較為清醒地想到了這些。等回到家,我又顛三倒四地胡思亂想起來: 我要把一切都寫信告訴葉順以后再死。呵,還是不行,這不是平白無故增添他的痛苦嗎?再者,告訴了他,他會防范我死的。為了葉順,我還是便宜趙淵天,自己不明不白死了算了…… 我含淚找來一根繩子…… 絕命前的回光返照,使我產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我反正已是一個不潔的女人,與其不明不白地死去,不如為了孩子們作出最大的犧牲。先與姓趙的敷衍,再掙扎一段時間,逼姓趙的落實我的工作,待孩子們的戶口隨我轉為商品糧后,我再寫下遺書,與姓趙的同歸于盡。這樣我就死也瞑目了。 ——“小說”讀到這里,黎惠蘭的聲音戛然而止,我也隨之不寒而栗。多可怕的念頭啊!黎惠蘭呀黎惠蘭,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五 正義的熱情激勵著我,不能等閑視之,我要去勸阻、制止黎惠蘭走向錯誤和罪惡的深淵。我要告訴她,她的要求是正當、合理、合法的。我有職務之便,我要設法幫助她落實政策,還要鼓勵她控告趙淵天,讓趙淵天得到應有的懲處! 我這樣醞釀著、激動著,可是真要邁步時卻不知往何方去,我疑心自己被天門罩子*給罩住了,心里便想到這時候要劃燃一根火柴,問題就解決了。真是心想事成,當我下意識將手插入褲兜,恰有一盒不知什么時候放在里面的火柴,我即刻點燃,心里立馬判明了黎惠蘭住處的方向。 但是,這次前進的速度卻再也不能隨心所欲了,閉目祈禱全不管用。我一步一步捱到黎惠蘭的門前,為了恢復一下體力,我靠著門框坐下,神志便又漸漸恍惚起來,黎惠蘭、趙淵天的聲、影才又在我的腦海里時隱時現起來…… “第一次是我的不對,只因我想你想得發狂。幾次都沒得手,那次也算是我們的情緣到了,不然鄭大伯的孫女怎么會遲不病早不病,偏在那個時候病呢?如果你認為那次是我趁你醉酒欺負了你,我也無話可說,只有請你原諒”趙淵天像是真心悔過似地說。 “哼!你們這種男人都是口甜心苦,到時候會罪有應得的!” “哎呀,我的美人”他說著順手拉起她的手“你真會開玩笑,我現在不已經是‘罪有應得’了嗎?”黎惠蘭既不拒絕也不迎合,她像木頭人一般,如果這時趙淵天直視她,一定會發現她眼里閃爍著復仇的火焰。 此刻,趙淵天又以推心置腹的聲調說:“你太美,樣樣都好,只是先前有些不識時務,也就是不太會做人。我自參加工作走進社會后,算是學到了不少東西。難道你在農村鍛煉了這么多年,一點東西也沒學到?以前你要不是喜歡給大隊的書記和隊長提點意見什么的,恐怕你早就回城里去了或者隨軍了,我也沒有機會得到你了……看來這真是老天爺的安排。”趙淵天的推心置腹說著說著變成了油腔滑調的挑逗調情。 “我現在不想聽你這些屁話!我問你,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快說!”黎惠蘭冷不丁打斷他的話。 趙淵天幾乎打了個寒顫,不過他的金魚眼很快翻了翻,狡獪地一笑,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張表在黎惠蘭面前晃了晃,又趕緊收起來說:“我抓得夠緊了吧?只差上報審批了。” 她仿佛看到表的上端是鉛印的“招工登記表”字樣,心頭一陣高興,伸手沒搶到,便生氣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你為什么不給我看?”趙淵天就勢來到她身邊坐下,陪小心說:“要給,要給。其實你看不看都一樣,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為了向你表示祝賀”他氣喘吁吁地摟住她吻起來“我們先……”黎惠蘭半推半就地掙扎著。 他們的身影漸漸在我的視線里模糊起來,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過了很久,他們像一張放進顯影溶液里的照片(不過是一張特大活動著的照片)又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我眼前…… 這時,黎惠蘭假情假意來給趙淵天扣扣子,姓趙的就勢依偎著她,她趁機迅速從姓趙的上衣口袋里摸出那張表,遠離趙淵天看了起來。看著看著,臉色變得猙獰可怖,她猛地將過來搶那張紙的趙淵天推開,歇斯底里地吼道:“姓趙的,你……招工都要結束了,你還在欺騙我,我不活了,要你也不得好死!” 從她那被痙孿扭曲了的面孔可想她已氣到了極點:她憎恨趙淵天欺騙玩弄了她,更恨自己可恥的墮落。如果說第一次失身是盲目地陷入了圈套,沒有罪只有過的話,那么后來呢?無疑是一種失掉人格的可恥行徑。受騙后的猛醒,墮落后的羞恥似萬箭穿透了她的心。此刻的她理智反而異乎尋常地清醒起來:她死后孩子們的戶口不就自然隨遠在邊疆部隊的葉順了嗎?原先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現在寄托在趙淵天身上的一線希望已完全破滅,她一秒鐘也不愿活了,瘋了一般不顧一切地向趙淵天撞去,趙淵天往旁邊一躲閃,黎惠蘭的頭結結實實地撞在堅硬的柜角…… 我一直看得呆傻了,現在才想到應該救助黎惠蘭和抓住趙淵天。我本能地沖向前去,趙淵天早已蹤影全無,只有黎惠蘭血流滿面地臥倒在墻根。我忙跑上前去試探她的心臟和鼻息,發現任誰也無力回天了。 看到她的慘狀,我百感交集。強烈的內疚使我無法自制,竟撲到黎惠蘭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下我才淚流滿面地真正從夢中醒來,鼻子還在不停地翕動,心里老大不好受。 后記 早年,我的睡眠一直都不是很好,當年有一段時間則達到了很不好的程度。其表現就是做一些似是而非、變幻莫測、荒誕離奇的怪夢。 那時很長一段時間,上面那個夢境,反復大同小異地出現在我的睡眠中。每當夢醒時分,人回到現實之中:溫暖的被窩、寧靜的四周、從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雄雞的啼鳴,預報著黑夜即將過去,黎明就要來臨。而夢境卻依然在我的腦海里不停地飄蕩、久久地縈繞徘徊,不肯離去,使我長時間處于無法正常工作和生活的狀態之中,身體也受到不良影響。 我煩了!我要設法擺脫它。干脆,花點時間把它記錄下來,擱在一邊了事!免得那討厭的夢魔跟我糾纏個沒完。 嗨,實踐證明這個辦法果然還挺奏效! 現在我都挺佩服自己的,當時硬是像著了迷一樣,初稿出來后,到處請文友們幫忙看,向他們征求修改意見,不斷“補充”、“完善”,逐漸將“此夢”形成一個完整的“故事”。文中“酒色淘虛”這一詞匯,還是一個早已成名的戰友兼我步入文學愛好者行列的引路人親自幫我加上的。 不清不知道,一清嚇一跳。這一16易其稿的完整底稿轉業內返時,從“減負”考慮,只留下兩稿,其他都銷毀了。現在找出來一看,才重溫起我當年實在可嘉的勇氣,這個我學著寫的第一篇小說,我還曾向全國大型文學期刊《十月》雜志投遞過。 現在回頭看,語言雖說有點“老掉牙”,但表現形式當時還是動了不少腦筋,感到多少有點新意的。 *“天門罩子”:是楚地鄉下的一種迷信傳說。魔鬼給行人施魔法,讓一種幻影包圍著你,眼前留一條似路非路的白光引你入歧途,多為引入水中淹死。但有經驗的人很容易破此法,只要劃燃一根火柴或者與遇到的第一個人說句話,魔法就會得破,幻影即刻消失。 原載:2010年第2期《荊州文學》 佛教 浮云花紋 分割線 作者簡介 劉興國,湖北荊州自由撰稿人,曾在西藏軍區司令部工作18年。 +10我喜歡
● 草 冠 中午下班鈴響后,青年女工小王裊裊婷婷地來到食堂,要了三兩米飯、一份白菜,坐到餐桌邊,斯斯文文地吃著,挑出菜心一點一點地送進嘴里,結果菜幫全剩在碟子里。 青年男工小陳大步流星地奔到食堂,要了八兩米飯、一份白菜,匆匆地來到餐桌邊坐下,狼吞虎咽地吃著,把菜幫全吃了,剩下的菜心送給了同桌的同事。 經人介紹,小陳、小王戀愛了,結婚了。 婚假后的第一天,小陳上白班,小王上夜班。 白天,小王在家做了飯,炒了幾個菜,其中有一份白菜。小王一個人坐在餐桌邊,吃一口飯,吃一點菜,吃白菜時筷子習慣地指向菜心,然后想了一下,放下,挑出一根菜幫送進嘴里。 小陳下班回家時小王已去上夜班了,看到小王把飯菜都放在桌上了,心中一喜,坐下就吃,當看到白菜盤里只有菜心,沒有菜幫時,微微皺了一下眉,躊躇了一下,卻還是夾進嘴里,吃了下去。 從此以后,兩口子吃飯時,只要有白菜,小陳總吃菜心,小王只吃菜幫。 幾十年過去了,小陳、小王都退休了。小陳已變成了陳老頭,小王已變成了王老太。 終于王老太生病了,病得不輕,住進了醫院。陳老頭天天陪在病房邊,精心服侍。 一天,王老太精神了一些,對陳老頭說想吃白菜。陳老頭于是急急地跑到菜場,挑選了上好的白菜,回家洗凈炒好,用盒子盛著,再趕到了醫院。 陳老頭坐在病床前,打開菜盒,用筷子夾了一根菜幫,放在勺匙里,送到王老太嘴邊。 王老太又愛又恨地看了陳老頭一眼,說:“你就不能讓我吃一點菜心啊?這一輩子和你在一起,我就沒吃過菜心。” 陳老頭笑了,說:“菜幫不是比菜心好吃嗎?” 王老太推了一下陳老頭的手:“人家做姑娘時從來只吃菜心不吃菜幫的。” 陳老頭一愣,慢慢地眼框濕潤了,挑了一筷菜心,輕輕地送進王老太嘴里,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說:“我從來只知道菜幫比菜心好吃,沒娶你之前,我只吃菜幫不吃菜心。” 王老太身體一抖,咽下了嘴里的菜心。 兩人的眼眶都濕潤了,對視了好久,都笑出了聲。 王老太臉上泛出了少女般的神情,顫抖的手伸出來,摸上了陳老頭的老臉,說:“謝謝你,我這輩子吃到了最好的菜心。” 陳老頭握住在王老太在自己臉上撫摸的已有皺痕的手,用掌心摩挲著她的掌心,翁聲翁氣地說:“老太婆,我這輩子一直在吃最好的菜幫。” “你個老菜幫!” “我的老菜心!” +10我喜歡
“硬殼蟲”和孩子(小小說) 張玉庭 如果在西方,斜靠著站牌并朝天吐著煙圈兒的他們倆是準會被人叫做“硬殼蟲”或者“嬉皮士”的,瞧他們那憤世嫉俗的樣子吧!一邊不停地抖著腿,一邊朝天吐著成串的煙圈,他們的頭油光可鑒,他們的小胡子油光可鑒,打著旋的大顰角也油光可鑒,哈蟆鏡,花領帶,特大號的戒指,猛一看也確乎標致之極。此時,他們正邊等汽車邊高談闊論,用最粗俗的語言談論著剛剛放映過的那部電影中的女演員,要么就掏出鏡子,時不時地照照鏡子,梳梳顰角,那認真勁,就像正在鑒賞剛剛出土的西漢古尸。當然了,他們也免不了開口就罵,罵晚了點的公交車是“狗娘養的”。 還好,不到兩分鐘,車來了,他們立刻張牙舞爪,猛地一使勁,便猴子似地擠了上去,一個老人被他們撞了一下,一個婦女被他們狠狠地踩了一腳,再看他們,果然猴子似的,一個箭步,便已雙雙坐在了椅子上。 被撞了一下的老人好不容易才站穩了,是兩個孩子扶了他一把,戴著紅領巾的男孩兒扶住了他的右胳膊,抱著布娃娃的女孩兒扶住了他的左胳膊,啊!多么可愛的孩子,老人看看孩子,心里滾過了一層熱浪--孩子的眼睛亮閃閃的,使他想起了秋夜的星星,孩子的笑容甜絲絲的,使他想起了溫暖的春風。 車開了,人們紛紛站了起來,爭著為老人和孩子讓座,白發蒼蒼的老人坐下了,兩個孩子卻堅定地搖了搖頭,還極其認真地挺了挺胸,那意思是說:“不要緊,我們能站!”而那兩個“硬殼蟲”也便亮出了打火機,點著煙,大腿翹二腿,又開始了他們的高談闊論,一邊噴云吐霧,嗆得人直咳嗽。 汽車在前進,突然,人群中伸過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那個抱著布娃娃的小女孩兒,小女孩一低頭,看見了一個比自已還小的穿著紅裙子的小姑娘。 “來!我讓你坐!”“紅裙子”說。 “不!你小,我大。” “可我們老師說了,見到抱孩子的媽媽要讓座!” “哄”的一聲,人們全笑了――“紅裙子”竟然把抱著布娃娃的小女孩兒當成媽媽了! “快!坐呀!”“紅裙子”的小臉憋得通紅:“你再不坐,我就哭了!” 抱著布娃娃的小姐姐發愁了,只好求救似地看了看身邊的男孩兒,然后猛地一把,把布娃娃塞了過來,說:“哥哥,你當媽媽吧!我今天不當媽媽了!” 這句話更妙。車廂里的人立刻笑了個前仰后合。 “可我是男的,不能當媽媽。”小哥哥皺了皺眉,一邊解釋,一邊把布娃娃又塞給了妹妹。 妹妹沒有再拒絕,因為,她顯然已找不到什么再拒絕的“新理由”。她坐下來了,跟那個“紅裙子”膀挨膀地坐在了一起。 啊!這是多么感人的情景!人們贊嘆著,夸獎著,感慨著,就連那兩個時髦之極的“硬殼蟲”,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汽車在前進。這以后,兩個“硬殼蟲”的頭一直低著,他們沒有再抽煙,也沒有再高談闊論。 而且,人們看得清清楚楚,當汽車在下一站停車時,他倆是悄悄的、彬彬有禮的、紅著臉擠下車的…… +10我喜歡
吳仰妮的購物開箱清單34679吳雅婷的推薦清單66793陳昭恭的推薦清單
陳怡婷的優質推薦評比 陳雅馨的優質推薦評比86730邱馨文的推薦清單37190 許麗珠的推薦評比好物85742呂新帆周年慶優惠 楊苡均的推薦評比好物陳向鈺的熱門嚴選 倪家齊的優惠好物